數年時差

那確實是陳樹知，她和齊樂認識的，是同一個人。

“你們是同學嗎？”把手機推回到齊樂面前，沈去矜拿起勺子，“高中的時候。”

“也不是，”齊樂收回手機按熄屏幕，“我們是小學同學，高中……文理分科之後就不在一個班了。”

“不過你怎麽認識他的？”

“工作上有些事，遇到一個人覺得耳熟想說問問看。”

“那應該不是他，樹知畢業之後在做水文工作，今年過完年就去三水河那邊了，”齊樂看起來格外篤定，“不過說起來，念高中的時候，樹知老是提到你。”

沈去矜有些興致，聽著齊樂的描述，努力拼湊起一個健康的陳樹知。

“不過這都是之前的事了，沒什麽好說的了。”意識到自己說了些有的沒的，齊樂試圖轉移話題，手機恰好響了起來，“什麽？誰在班裏幹啥？你們在原地都給我等著，不許亂動啊！告訴他倆！”

齊樂試圖離場的眼神已經投遞過來，沈去矜了然：“你走吧，老師教書育人，是比我忙。”

“對不住，這麽久不見也沒有請你吃些好的，下次有機會再約。”

齊樂走得很快，不一會兒久消失在人群裏，沈去矜獨自坐在原地，窗外的公交站是不是有車進站，有時有人到站，就長久的停上一陣，其實那一陣也不過只有幾秒，幾秒後就吱一聲消失，重新回到線路裏。

手機裏的鬧鐘響過，沈去矜中午提前訂過鬧鐘的，為了不耽誤醫院的事。

公交車速度不快，沈去矜坐在車上，心裏想的事情像沒栓線的氣球，在大腦裏來回飄蕩。

她是要決定自己什麽時候離開的，醫院的兼職要找時間辭職，沈玉辭要找時間勸他回家，房子整理之後也要計劃下一步去的地方。

公交車廣播響起來，沈去矜拎著包下車，公交車外的熱浪打到臉上，悶得人喘不過氣。

病房裏的人都在午睡，一片安靜。

沈去矜站在陳樹知的床邊，嗓子裏幹的像是粘連起來，醫院的中央空調帶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，吹幹胳膊上的汗後一片冰涼。

“劉醫生？”江爺爺聽到聲音，掀開簾子，“小沈啊，你來了。”

“我出去辦了些事。”沈去矜看著陳樹知的簾子，“您和奶奶今天好點嗎？”

“我和小於不礙事，小陳不怎麽好，”江爺爺揉著手，很同情地樣子，“上了藥就開始不舒服。吐了好幾回，早上吃的那點粥都吐了。”

沈去矜走到空調遙控面板調了室溫：“您再睡會兒吧，這會兒安靜。”

“你上哪兒去？”

“我去趟食堂，給他買點吃的。”

“你先別急，有些事。今天醫院裏傳的和真的一樣，說你和那個腫瘤專家，也姓沈的醫生，說是你們有些關系。”

“我們確實是一家的。”沈去矜這麽說，為這事蓋棺定論，“這事太久了，和不在的長輩也有關，眼下誰都說不清楚。”

爺爺笑著，像在安慰她：“好孩子，別怕，這些事都是會過去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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